当一抹朱砂洒金的红,遇见一匹墨色奔腾的魂,徐悲鸿先生的《名骏图》中堂,便成了近现代文人风骨与东方美学的活态注脚。这组“两联一中堂”的形制,将书与画的张力揉进厅堂的方寸之间,让奔马的嘶鸣越过纸页,与楹联里的哲思共赴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。
那匹立在素宣之上的骏马,是悲鸿先生笔下“一洗万古凡马空”的神来之笔。鬃毛如墨瀑飞泻,四蹄似要踏碎草间风露,留白处不是空寂,是天地为它让出的驰骋疆域——你仿佛能看见它刚从塞北的风沙里折返,带着祁连雪的清寒,将“六骏”的筋骨、“八骏”的传说,都凝在这浓淡相宜的水墨里。先生曾说“人不可有傲气,但不可无傲骨”,这匹马便成了傲骨的具象:不逞烈,却自有“虽无千里志,聊得自由身”的从容;不张扬,却藏着“骁腾有如此,万里可横行”的气魄。
两侧朱砂洒金的楹联,是笔锋里长出的禅意。右侧“飘尘思不滓”,是墨色在红笺上的沉淀——悲鸿先生以“卅四年中秋”的月色为砚,将世事纷扰碾成墨,却让笔下的字生出莲花,告诉观者心若澄明,便不怕尘俗浸染;左侧“静者心多妙”,是给奔马的注脚,也是给世人的箴言:唯有内心沉定如古潭,才能看见风过草尖的微响,听见马骨里的山河。这红,不是俗艳的喜,是朱砂入魂的赤诚;这金,不是浮奢的耀,是岁月镀在笔墨上的光。
这组作品的妙处,在“和而不同”的分寸里:中堂的马是动的,鬃毛里有风,蹄下有尘,却在静立的姿态里藏着“动极而静”的哲学;楹联的字是静的,笔锋里有稳,结构里有定,却在飞白的牵丝里藏着“静极而动”的生机。红与墨的碰撞,是热血与风骨的相契;书与画的呼应,是文心与匠心的共鸣——它不是挂在墙上的装饰,是可以对话的老友:当你为俗事烦忧,看那马,便懂“骅骝开道路,鹰隼出风尘”的豁然;当你为浮名所困,读那联,便悟“心远地自偏”的通透。
在今天,我们再看这《名骏图》中堂,看的不只是悲鸿先生的笔墨技法——那“以书入画”的线条,将书法的“骨法用笔”揉进马的筋络;那“计白当黑”的布局,让空白处盛得下观画者的万千想象。我们看的更是一种精神的传承:这匹马,是每个不甘庸常的灵魂;这联语,是每个渴望澄明的内心。它适合悬于厅堂,让往来者见之忘俗;也适合置于书房,让独处时与之为伴——墨色会淡,朱砂会暗,但马骨里的气、字里的魂,会永远在时光里奔腾,提醒我们:心有骏马,便不惧前路;性若澄江,便不怕波澜。
场次:精品场
名称:近现代 徐悲鸿 名骏图 中堂
尺寸:一套
